墙头太多数不过来……就喜欢责任再重也坚持着不言放弃的人设……唯理想与爱不可辜负……但底线不可松动……

【一触/伪装者】亦真亦假 六

=v=昨晚lofter也是抽风进不来……

这一章主楼诚……小写的虐了点……


1940年的除夕夜悄然而至。

节日的气氛冲淡了国仇家恨的重责大任,街道上洋溢着喜悦的气息。

然而明台却没打算让76号过个好年。汪芙蕖换好了衣服,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年夜饭,就被明台一枪毙命。

精心梳妆打扮准备与明楼共进晚餐的汪曼春接到消息,在房间内嚎啕大哭。梁仲春收到消息也是急忙赶到现场,这个除夕夜,注定是不能安生了。

明楼安排好人手处理现场,又安排了人照顾汪曼春,才跟明诚一起回了家。

绚丽的烟花绽放在明家的院子里,明楼和明诚并肩而立,祈祷着家国平安,顺便庆祝1940年的头票生意开门红。

明台终究忍不住对大姐的挂念,提着个小箱子走了好久,还是赶回了家。

明家四姐弟加上阿香,过的也是个团圆年了。即使有争执有口角,但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,自然是开心满足的。

如果没有桂姨的突然来访的话。

 

桂姨是在后半夜突然出现的,那时明诚和明楼正在明家客厅里表演“一年一度”的戏曲。

明诚看着眼前的女人,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,即使这个人已经不再是记忆中年轻的模样,他依旧可以一眼认出她,他依旧可以清晰的回忆起她虐待他的每个细节。

童年的痛苦不同于成年后的经历,孩子对于苦难的认知更深刻,记忆也更刻骨。

明诚听到桂姨在叫他,然后明镜和明楼也在叫他,他循声看过去,然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,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,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,离开周围这些声音。于是自从进了明家的第一次,明诚没有顾及其他人,径直转身上楼,关了房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。

明诚抱着腿倚着床蜷缩在地板上,一如二十年前受尽了虐待的孩子。他记得当年明楼和明镜砸开门带他逃离魔爪的每一个细节,可是他现在闭上眼睛,眼前却只有刚刚明镜和明楼有些愧疚和期待的眼神。他们是知道的。不管他们知道多少,他们至少是知道桂姨要回来的。

明诚不知道自己是生气或是失望,又或者他并没有生气和失望的资格。明镜和明楼才是明家的主人,他们有权利赶桂姨走,自然也有权利让她回来。而他明诚,在明家,他到底算什么呢?或许说仆人有些过分,但若说是少爷,怕是也实在不及。他不可能像明台一样任意妄为,承全家宠爱。明台对明家,是恩人之子,而明家对明诚,是恩同再造。

如果当初没有明镜和明楼,明诚怕是早已经死在桂姨的虐待之下。是明楼这二十年的关怀和照顾,让他走出了童年被虐待的阴影,成长为了一个有志青年,一个有能力的保护者。也或许因为这细心的关怀,让他忘乎所以,而忽略了,他不过是明家养子的事实。

这样想着,明诚倒是觉得好些了。毕竟,比起背叛和失望,承认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要来的更轻松一些。

 

明楼坐在书房,眼前却只有明诚刚刚转身前看他的眼神。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,有不解有惊讶有失望,还有些明楼也不能读懂的情绪。看了眼时间,距离刚刚明诚回房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。明楼想着明诚的情绪该稳定些了,这才起身出了书房。

明镜让桂姨先住一晚,明楼特意告诉桂姨今晚不要打扰明诚,让他自己冷静一下,有事明天再说。现在其他人都去睡了,客厅里静悄悄的。

明楼想了想,到厨房热了杯牛奶,又翻出几样点心,放在托盘里端着上了楼。

 

“阿诚,是我,开个门。”明楼走到明诚的房间门口,敲着门说。

明楼的声音把明诚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,可是明诚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没有动也没有说话。他现在是不想见到明楼的,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,他想问问他为什么,可是他又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更失望。就让他自己呆一个晚上吧,明诚想。

然后门外的明楼并不这样想。他知道明诚一定没有睡,只是不想理他。问题有些严重。明楼又敲了敲门,见依旧没有回应,叹着气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。

这钥匙还是明诚刚来明家的时候明楼去配的。那时候明诚总会突然的害怕或者伤心,然后那个小小的孩子就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,像受伤的小豹子,独自舔伤口。后来明楼实在不放心,除了尽可能的减少明诚独处的时间外,还去配了一把明诚房间的钥匙以防万一。大概过了一年多,这样的情况才得到好转,最后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彻底消失。

而今天,他们竟然把明诚这个毛病又逼出来了。想到这里,明楼觉得心里一痛。等他开门进去,看到缩在床脚的明诚时,刚刚的刺痛转化外绞痛,仿佛被刀刺进去后,有人拿着刀把在伤口上不停的转动。

眼前的明诚和二十年前从门缝中看到的孩子的身影重合,明楼险些扔了手里的托盘。深吸了一口气,明楼稳了稳身子,把托盘放在桌上,这才走向明诚。

 

明诚是听到开门声了的,他记得他大哥有他房间的钥匙,可他没想到他会留到现在。只是即使知道那个人在走近他,明诚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索性把头埋在膝盖间不说话。

明楼走到明诚身边,像小时候一样,单膝跪在他旁边,伸手覆上明诚的头发,耐心又温柔的一下下抚摸,直到明诚肯把藏起来的头抬起来看着他。

明楼看着明诚微微泛红的眼睛,感觉心上的刀又转了一圈。他换了个姿势挨着明诚坐下,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,“阿诚啊,桂姨的事……”

“桂姨的事,大哥事先是知道的对吗?”明诚打断明楼的话,目光迷茫的看着前方,没有跟明楼的眼神有任何交集。

“她写信给大姐说老家实在过不下去了,想回来,大姐也是不忍心,毕竟她在明家干了这么多年……”

“所以大哥你是知道的。”明诚再一次打断明楼的话,这在他们相处的二十年间都很少发生,即使偶尔有之,也多半是明诚在开玩笑。

“我们不是想瞒着你,我和大姐只是没想好应该怎么跟你说……”明楼叹了口气,这孩子,到底是钻了牛角尖了。

“先生和大小姐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阿诚不敢有意见。”明诚依旧目光迷离,有些注意力不集中,脑子里的话就随口而出,“反正在这个家里,我不过是个仆人罢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呢!谁拿你当仆人了!”明楼听到这话,终于失了冷静。他想抓着明诚,问问他难道他真的不懂自己的心意么。他想狠狠的吻住他,让他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删除掉。

可是他不能。

至少现在不能。

明楼知道,他的阿诚在钻牛角尖,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话挑明。这个时候说这些,只会让事情更糟。于是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继续刚刚的谈话。

“我知道,让桂姨回来这件事,是我和大姐做得不妥,我明天跟大姐说,如果你要她离开,我们一定尊重你的意见。”明楼拍了拍明诚的肩膀,语气认真道,“阿诚,桂姨对大姐而言,不过是一时善心,你才是我们的家人,你对我们而言才是亲人,你明白么?”

“对不起大哥,是我太激动了……”明诚听到家人和亲人,终于还是不忍心再争论什么。他想要的本就不多,这两个词对他而言,意味着太多太多。

“你呀,快起来别坐地上了,多凉。”明楼站起身拽着明诚起来,“我给你热了杯牛奶,还有几样你喜欢的点心,吃了早些睡吧。”

“谢谢大哥,大哥晚安。”明诚送明楼出门,自己坐回书桌前,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,又喝了几口牛奶,思绪慢慢回炉。

明楼还是疼他的,担心他所以来看他,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点心,还特意拿了点心上来。他知道他今晚是在钻牛角尖,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去想。

还有桂姨。

她才是问题的根源,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结。

明镜和明楼或许是疼爱他的,对于他曾经的遭遇也是同情和不平的。但是他们都不是他,他们不曾经历过,他们不懂那样的刻骨铭心。

明诚觉得自己又要陷入思绪的怪圈,他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,悄悄出了门。

或许吹吹风能清醒一下,明诚这样想。

 

除夕的后半夜,还有些人家开着灯,大概是在守岁熬通宵。街上的店基本都关门了,路上也没什么行人。明诚漫无目的的走着,不知道走了多久,抬头竟然发现前面有一家还开着门的店。招牌上大大的“荣华”二字,听起来很是文雅,可后面跟着的却是酒馆。一个酒馆取这么文雅的名字,还开到这个时候,倒是让人觉得新奇。

明诚想了一下,朝着酒馆走去。

推门进去,里面竟然真的有客人。明诚仔细一看,角落里坐着的,竟然是杨慕初。

杨慕初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,桌上放了几个菜,两副碗筷,两杯红酒。不远处同样坐了一个男人,明诚也认识,是上次杨慕初请他吃饭时在门口接他的人。

杨慕初也看见了明诚。他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来,更没想到会是明诚。

这地方,是荣华书店的旧址。后来被他买下了,依着杨慕次的请求建了酒馆,方便他们接头和传递消息。名字还保留着,算是纪念。曾经有一段时间,他和杨慕次经常到这里来吃饭,顺便完成杨慕次的任务。这个酒馆对杨慕初而言,算是他跟杨慕次交集最多的地方。甚至多于杨公馆。那个他建立的想作为他们两个的家的地方,杨慕次只住了几晚,就再没有机会了。所以杨慕次走后的除夕,杨慕初都是在祠堂陪着杨慕次吃过年夜饭,然后自己来酒馆里守岁,盼着某一个除夕,杨慕次会笑着推门进来,坐在他对面跟他一起吃饭。

“阿诚先生既然来了,就一起坐吧。”杨慕初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。

明诚思考片刻,便走过去坐下了。

杨慕初举起酒杯跟他碰杯,然后自顾自喝了个干净,又给自己倒上另一杯。

明诚也没说什么,将杯子里的酒喝完,也不客气,自己倒另一杯。

两个人相顾无言,就这样默默喝着酒,偶尔碰个杯,气氛倒也和谐。

他们都知道,这个时间会跑出来喝酒的,一定是有心事。他们也知道,这个时候对方一定是最脆弱的,若是动一动心机,或许会有意外收获。可是他们也知道,会用这种方式排遣的痛苦,一定是超乎想象的,无法诉说的。

所以这一晚他们就都任性了一次,选择沉默,选择放弃这个机会。

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

这个晚上,他们不过是酒馆中的两个酒客,萍水相逢,过后不思量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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